但是夏天还没结束

电影《夏天的故事》里男主过着一种形式主义的生活。他不愿意做出任何选择,只是等待着命运来把握他。刚好他稍微有点才气和运气,因此大概也总能活得顺遂。电影由这点扩展出困境——当偶然纷至沓来,你不得不作出选择时又当如何?

对应的情节是男主面临着决定同一时段和三个女孩中的哪一个去约会。结局是朋友打来电话让男主去取琴——好啊,「音乐优先」。于是男主又一次有了「正当的理由」避免做出选择。

我喜欢电影通过男主的视角展示出一种生活方式,并且指出了这种生活方式可能带来的问题。于是片中所及的爱情和性格各异的人物只是落在生活上的变量。电影有尝试给出解答吗?片中角色苏兰说男主太钻牛角尖了,这能不能作为对问题的定位与答案?

也许不能。作为苏兰对男主的评价,「钻牛角尖」只能从反面反应出苏兰的个性——干脆、利落,全心全意地爱我或者不爱。

虽然不足以作为答案。但作为对比,或许这样的处世方式能指出男主脱离困境的方向?

由此我们可以尝试做些一般影评会做的,去分析三个女角色的个性、说的话、做的事,假定三个女角色其实「象征」着男主内心的不同面向……

从男人的角度,把女孩们归类为红玫瑰与白玫瑰;从女人的角度,把女孩们当作千姿百态的可能性……

电影讲的是爱情,让我们回到爱情吧。

男孩在爱情面前尝试做出选择——多么自恋的讲法。三位女角色又何尝不是在斟酌评判着这个男孩呢。

不同之处在于面临选择时,三个女孩都有着明确的偏好。女孩们或者把男孩当作试图建立亲密关系的对象,或者当作备胎,这一点在她们心中是明确的。而这正是男主无法达到的。我们可以说男主不试图去评价别人,也可以说男主完全不知爱为何物。总之,他「不想不计代价去争取」,而只想等着可能性坍缩至唯一,乃至——男孩也曾多次表示,坍缩至无也可以接受。

电影将男女之间的感情呈现出一种自明、没有道德评判的层次。(异性)朋友、情人、恋人。正是在这种感情的层次中,我们可以看出,男孩正因为太知道「爱」应该是什么样的,于是反而(自欺欺人地)不肯将自己与女孩们的关系分出层次。

或者我们说,他内心过高的道德标准使他别扭成伪君子。

比方三位女孩都能很坦然地谈自己的男友、情人,而男孩总是固执地讲朋友、「不是那种关系」……当玛戈说你可以给另一个女孩琳娜谈自己有和别的女生交往哇,显得你也很有魅力。男孩说我不喜欢这种膨胀,我希望她喜欢的是我本人。但反应至我们所看见的,是男主似乎在避免于心爱的女孩面前暴露「脚踏多只船」。

就像如今网上也喜欢提情绪价值、搭子这些词,词汇被批量生产,定义越来越精确,感情被细分以适应现代人。这种区分(以及电影里呈现出来的层次)也许是一种答案,人或许应该袒露自己的欲望,并将之归类。

是这样吗?然而我们可以说,爱情终究也只是人生中小小的课题之一。假如爱情真的有那么重要,且男孩认识并承认这种重要,那么他也许就(应当)能投入自己的激情去做出些行动(如同为了生存需要工作),将自己从犹豫、迷惘、等待偶然性降临这种状态中脱离,去过一种有爱滋养的生活。

然而呢?男孩最后逃向了音乐。运气好的话他也许会遇到另一个女孩,顺利地交往。但生活中的难题啊,越往未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