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这份惬意。恍惚刚来的夏天,日复一日地虚度。屋外蝉鸣清澈,窗子被梦涂满童年。
欣喜之后的平静总是分外低落,我又开始念旧。往事排开,我变回那个聊天后会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有没有说错话的小孩,回到出神望着天空被老师教导「你的未来不在那边」的教室。很多很多东西都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啊,记忆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机想起。像是「可导必连续」这样的咒语和一些孩提时的梦。
比如也曾想像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聪明、阳光、热情、矫健,每个孩子都想和他交朋友。在大家的注视中,他却来到我的座位,挡住正在阅读的书,招呼道,「嘿,好久不见。」原来,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们早已经是朋友了。
但好像有开关按下,我开始忘记自己的懦弱,嘲笑别人的勇敢。积攒的欲望被塞进数千部标记了「想看」的电影、丢进各种各样的「收藏」。梦不再反应潜意识,人都慢慢变得无聊普通。
想起有一天我请假了,什么也不干。早上在熟悉的时间被合租室友洗漱的声音吵醒,我就躺在床上,听声音想象着他的行动。听着他走出卧室、刷牙、洗脸,迈向阳台……然后门被关上发出巨大的噪音,突然安静,厕所漏水的水滴声变得清晰。我什么都不想,然后什么都想。过得很没有实感。别人的时间在往前走,而我停下来了的感觉。难得的假期也没有特别愉快。
拥有了一天作为年轻人在工作日的大街上闲逛的资格。这个想法也让我难过,就像这一天并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一天。午夜十二点前必须返回,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设计的。
每次在打工时接到推销或者诈骗电话我也会生气,我想如果我是他们我就会与工人们错开时间。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点吗,他们干活时我也在干活?噢不,他们当然明白。只是我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我没有能力贷款一百万去消费,也没有空闲去领取五百万的大奖。
只有天之骄子和 20 多岁高学历的健康男性才算是「正常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设计的。
这个世界就是无数的幻觉,人类在其中竭尽全力欺骗、争夺、操控,试图在「我们想要让哪一种幻觉生效」上达成一致。阵雨和牙痛都要让位于这一点。
是吗?是这样吗?也不是吧。就像《铃芽之旅》里的少年因为拯救世界错过了考教师资格证多少也会有点遗憾。《天空之城》里的小女孩因为长发被剪掉也会伤心。就是,那些困境并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变得无足轻重。5 岁面临的问题、15 岁面临的问题、25 岁面临的问题,没有一起放学回家的朋友、没能考上心仪的学校、没来得及讲的话和见的人、暗恋的男孩还没回复留言…也是重要的事情。
可总是要穿的时候才发现丢了只袜子,写错字惊觉不见橡皮。心情一旦识别就已经在那之间。总是这样的。
什么日子多雨、何时有应季的蔬菜、哪个月份考虑加衣。回过头来也已经感受到了。即便时机总不够恰当。总是这样的。
我变得没有耐心,看电视剧总是快进,倍速,我想这是因为我的品位比导演高,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加快节奏什么时候应该剪辑。
我开始用厌恶替代一切表达,不屑装饰观点、讽刺发泄情绪、讨厌什么显得聪明……
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很坏的人。和同样傻乐的家伙们在公园里滑滑梯、坐跷跷板、热络地讲发财的美梦。安慰自己没关系,也还有人没来得及长大。
我们读书、工作,逃跑、拥抱。在局促潮湿的房间里握着手机,点击、滑动,对话框、新闻,食物、猫、音乐、女孩。烈日下汗水浸透衣衫,钢筋、水泥,瓦刀、卷尺,口音、水壶,装满尘埃的肺与偏头痛。
我们努力、怒吼、嘲笑、谩骂,生活迫在眉睫时没人慌了手脚。
我们不再有勇气邀请别人进入房间,掏出自己收藏的破玩具。
我们坦然地真实与脆弱,但从不表现得有所需要,假装是一个可爱的人。
我们每一次沉默,都是与灵魂的谈判。
条件是延长向命运屈服的界限。
我们围着炉子吃饭,火炉中央热着一块速食披萨。那是我年前在一家超市做装修时买的。当时我寒暄问店家说她这打工咋样,她挺高兴地和我讲了讲平时要做的事,卸货、收银、打扫……她说最重要的是查货架上商品过期没,如果保质期还剩一个月就得下架。我挺感兴趣问她说那商品怎么处理呢?她说送货时厂家会收回去。我说整挺好啊,包回收。她说哪哦,那肯定得亏点。
然后我在这低价买了些临近过期的零食,妹妹挺高兴。母亲也很高兴,说瞧「沙琪玛」这包装,一看就很高档,我们平时可吃不到。我顺着她话说那您多尝尝。
东西总是会过期。母亲从屋子里拿了盒纯牛奶说你妹现在不错,能喝纯牛奶了。你暑假时买回来的两箱都喝完了,我给你留了几个,你解渴。我听到说「暑假时」就意识到不对劲,看了眼包装,果然过期了。我说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喝别留着,都快过期了。母亲有点愣说哪这么快过期哦。我心里叹了口气,插上吸管喝了口说这盒还没有,你们以后多注意,特别小孩还在长身体呢。母亲松了口气说是吧,那就好。
母亲有时候会讲些亏欠了我啊之类的话,什么我们当年要是懂这些,注意下营养什么的,你也不会这么瘦,可能还会再高些。我在工地上跑了几年,正是吃长饭的年纪,胃口极好,再瘦的猴子也长出腱子肉,长成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哭泣的青年。母亲总觉得我还太瘦。有次我们去镇上赶场,她似乎觉得有必要对我的丑脸负责,拉着我要去街头的江湖医生把脸上的痣点掉。我说妈不用,我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想起刚买冰箱的时候,我们常炖一锅菜吃好几天,等汤和菜混成渣再下一锅臊子面。母亲常夸奖说还好现在有冰箱,仿佛冰箱里面的空间可以冻结时间。那时我还不是很大,有天也带着玩笑的语气说天天吃剩饭一点都不好。这个瞬间也成了我今后常常回忆起的后悔。
母亲年轻时要负责一大家人的饭,父亲和舅舅都还年轻,在隔壁村的煤窑上班,每人一顿都能吃两大瓷碗。她煮大锅饭习惯了。而我不经意的话一定刺痛了她的心。
炉子旁边的铁皮烟囱下拿桶接着水,父亲说今年买的煤太歪了,等过几天还是和我去砍些柴回来,明年还是烧柴算了。我说这卖煤的难道还浇水?父亲说可不是嘛,一袋煤接近 30 块了,他这赚多少亏心钱。我说不至于哦,把烟囱打开,抖出些烟灰,说可能是堵住了,平时多通下。第二天早上父亲抱怨说是不是把烟囱摆的位置不对,不起火。还是得砍点柴回来。我假装调整了下烟囱,说现在位置肯定好了。我知道父亲是觉得烧煤就是在烧钱,心疼。说好,去砍些。
父亲拿出准备好的纸钱,我带着妹妹去挂坟,一路上看着村子里多出了不少小孩。儿童相见不相识。突然想起这句诗来。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人。弯弯绕绕,路上长满荆棘。我小的时候这里的土地都还耕种,父亲总仔细地把路上的杂草藤蔓清理掉。清明的时候也总带着我来祭祖,我们会带几条鞭炮、一碗肉,一壶酒,几炷香,偶尔母亲会跪在坟前讲些话。大部分我都记不得了,有时会说保佑我好好读书。最后朝着东方磕几个头,那是外祖母们的方向。现在这项任务落在我的手上,我做的简单,母亲总不满意。
我在坟前磕了几个头,拜托先人们保佑妹妹好好读书。现在搞什么普职分流,一半的初中生毕业后没机会念普高,小孩压力也挺大。我从小也不大擅长念书,高中读了一半就跟着舅舅去甘肃打桩,只能作为负面典型,说不出什么劝学的话。回去吃了晚饭和妹妹在河边转,我用在短视频亲子博主那学习的技巧提问,想激发下她好奇心。她说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说哼,我不喜欢和没有好奇心的小孩玩。
她说好吧,这样的话我也要问你为什么。
我说好,那我们玩个游戏吧。你必须提十个为什么。不用十万个,提十个好吧。
她不耐烦地纠结了一会,说好吧。
——为什么灯光是白色而不是其它颜色?
——为什么月亮总是晚上出现?
——为什么小虫朝着灯光聚集?
——为什么书上说「星星一闪闪的像人们眨眼睛」而不说「人眨眼睛像星星」呢?
——……
我说你提的问题太好了。
她说嘿嘿是吧,我都是观察周围环境提出的问题,厉害吧?
我说厉害。
她说那你最喜欢哪个?
我说眨眼睛那个,太妙了。
]]>
不过一开始最好给「自由」下个定义?让我们略过这一步,按小说里二哥伊万的说法「用愚蠢的方式进行」吧。
「越是愚蠢,就越切题。越是愚蠢,就越明白。」
「自由」是痛苦的。主教认为耶稣把人类看的太高了,绝大部分的人都无法(不愿意)承担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自由」是痛苦的?因为自由意味着斟酌、选择、强迫自己去做事——你总得做出抉择(不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并且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承担后果。因此「自由」就是一种负担,是需要我们克服阻力才能拥有(执行)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我们有时候会认为「自由」美好?这仿佛是自明的——我们认识到自己是自由的,我可以往那走往这走,也可以选择这个那个……或者偶尔我们也讲「自由即枷锁」这种话,但在这个意义上对「自由」的批判也仅限于它会带来混乱这一可能性而非针对「自由」本身。
「自由」的美好在于它作为一种否定。比如当这个词出现在政治议题时,引用它并不是为了论证人想如何就如何,而是将它作为权威的对抗,一个旗帜。
所以至少在部分情况下——「自由」就需要一些「不自由」才有吸引力。或者说,没有限制,我们也就认识不到自由。
这话讲出来似乎有点陈词滥调——好像在说「没有丑就没有美」这样的空话?
让我们继续。
并不是限制让自由得以显现,限制就显得合理,成了一种重要、值得维护的东西。就像失去会让人更珍惜,因此失去在这个程度上也有它的价值,但少有人会真的喜欢失去。
不要将讨论停留在这。
否则所有的这类话题将永远停留在二元辨析阶段,迎来无止境的争吵。从而失去其它视角来看待「自由」的可能性。
比方说我们可以认为「自由」这概念诞生于一种权力结构。「自由」并非简单地在对立——这种看似平等的关系里彰显,而是从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中诞生。
一个没有「自由」(这概念)的世界反倒是最自由的世界——就像在一个演员身上意识不到演技的时刻才是他演技最好的状态。
权力结构甚至会帮助你去「追求自由」,这样你就没空思考权力本身的合法性,从而使你内化「自由」这一概念,把它当作一个先天的东西接受。
大主教一方的宗教(社会)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兜售着「自由」。它帮你解决做选择的痛苦、帮你承担责任、给你指向一条大道——如果你在这条路上还感到痛苦、就可以忏悔、或者咒骂世道的不公。
然后对我们进行控制。
主教认为「绝大部分的人是宁可有幸福的保证而不要自由的信仰,而他们(教会)满足了人们的这项需求,所以他们才是真正怜悯人类的。」
而且在这种控制下的我们仍然拥有自由。
我们有选择的自由,选择任何一种职业。选择当老师、做销售员…
我们选择看某部电影暗示自己的品味,选择在朋友圈分享正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假装自己有某种特质…
你看,这一点很明显。为什么现代社会选择如此之多,大家都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但我们却越来越趋同?
我们读同样的书,去同样的地方、甚至讲同样的话。
我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这恰恰是它们想让我们达到的——奴隶被强加意志,而我们则把那些强加的东西当作源于我们本性的东西「自由」地接受下来。
]]>阿说我还要去救伙伴。
吉说何必呢,活着就是为了繁衍,但生存(种族的延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的惨状(外面在进行毁灭世界的地鸣)全都源于死亡带来的恐惧,人不总会死吗?不能抛弃这种恐惧就永远是生命(繁衍)的奴隶。
然后阿说他想起童年时和伙伴在黄昏下奔跑的瞬间,当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为了这一刻而出生的。
那种瞬间后来他还经历了很多次。
吉说啊是吗,他也想起和老师扔棒球的时刻。单纯地投球、接球、再投球。
虽然这样的循环没什么意义,也与繁衍无关,但他确实想永远这样玩下去。
要是能和老师玩投接球,这样的人生他也愿意再过一次。
俩人重新振作起来。
让我们不去讨论吉克的逻辑以及阿尔敏的回应是否足够有说服力,来聊聊阿尔敏尝试使用「生活的瞬间」来回应这一行为本身。
就,当回应「生活的无意义」时总是尝试举证「XXX 是有意义的」「没有意义本身就是一种意义」这样的话。
为什么我们非得找到些价值才能给自己支撑呢?会不会问题完全错位了,其实是有什么把这些瞬间的价值消解了?
换句话说,「意义」也许并不成问题,问题在于什么让它成了问题。是什么呢?
就像阿尔敏读书、喂松鼠、感受轻柔的风,吉克和老师投接球,小孩玩弹珠、泥堆里打滚…在那些瞬间里,他们会想到「意义」这回事嘛?「意义」这说法总是滞后,作为质疑与回应出现。
也许当我们使用「意义」这个词就已经掉进陷阱,对一种编码进行服从,越认真越误入歧途。
]]>我看到不少生活的细节,读书时和家人打电话身后喧哗的朋友、听到家长脚步声起身关电视的小孩、暧昧期洗漱不舍得放下手机的年轻人、分别时笑容渐渐消失的脸…
想起以前总感叹一些影视、文学作品里对生活细节的把握,而现在的短视频(平台)则方便地提供了舞台让我们挥霍坦诚。任何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媒介,任何媒介都塑造着人的心灵。当感动被批量生产成为快餐,我们就成为献祭灵魂的奴隶。
娱乐至死因为痛苦可以被方便地消除,一切负面的情绪都可以被放进新词;一切严肃的讨论都有一个对应的段子。
我们命名不再是为了保存。
所有的东西都会更快地过期,无论是流行词、一种道德、或者权力关系……只有跟不上变化的人还在怀念从前。我们学会了消解,比以往都要幸福,不再需要抵抗。
我们搜索微笑的最佳实践、跟踪意见领袖调整评价、询问网友该不该对朋友生气……
我们说被设计的脏话,过一种被世界认同的叛逆。
]]>我会扔掉塞满房间的纸箱、久违地清理书架上的灰尘、拿出吉他、铺好瑜伽垫、下载几个英语学习软件、邀约、告白、出门、读书、开始写作…
然后不甘的心在胆怯和懦弱里融化。
新年是一个制度性重置的时机,迎合我们试探命运的欲望。去改变,主动搭话、走平时不会走的路、选择更困难的方向…如果尝试能得出好的结果,现状的合理也许就不必再依靠想象一份痛苦来安慰。
沉浸在一种生活里,不停留就不会有悔恨。
否则日复一日,时间、精力、一切就都会被别的什么占据。然后年轻人长大,变得无聊、普通,最后连这份挣扎的心情也不再波澜。
新的一年,做个勇敢的人!没有能力兜底的勇敢只是鲁莽,这是区分童话可爱与否的界限。让我们做足准备为勇敢付出代价。
]]>他说第一次发工资,有没有时间庆祝下。我纠结了下那阵子刚立下的不再大鱼大肉的 flag,心想别人喊我还是可以去吃点。
去的路上公众号推送来省考国考的消息,到了就问他这件事说你不是还准备考吗。他说这么快?我说你这不像要考试的样子哦。他说还是要试试。
走了一截路后他说欢迎来到城南曼哈顿。我没听清楚,说啥玩意。他重复说城南曼哈顿!我说哇喔,屌,花花世界。
他指着一边说那儿是花花世界,待会我们去瞧瞧。我说好家伙,你可别沉迷花花世界忘记我们刚来大城市的梦想啊。他说我现在经常梦,偶尔想。没有梦想。
我说屌。
他说知道为啥叫城南曼哈顿不?
我说花花世界?
他说曼哈顿有个中央公园,这也有个中央公园。
我说这也行。
他说那有很多网红。XX 不是很多卖奢侈品的嘛,那边和 XX 差不多,不过卖的是工艺品。比较有艺术气息。
我说屌。
他说还是比奢侈品好些,这里你买不起至少还能看看。
然后我们吃饭。吐槽、骂人,末了他说本来想请教你点工作经验。我说还以为你想叙旧。他说当然也有…我打断说结果发现我比你多干几年也毛经验都没有是吧。
我们交换细节,讲了一堆蠢事。他说以后要是同学聚会了老板们坐一桌,牛逼的坐一桌,我们俩…我说我们俩不配上桌。他说我们出去吃了碗米线。我说还要等老板们吃完了来帮我们结账。
之前他给我讲说有个同事陪领导出去应酬,后来领导们去推杯换盏,那个同事和对面领导带的另一个小虾米出门自行解决。
回去后同事们问说你俩吃了啥。那个同事说外面去吃了碗米线。
吃完饭我们去了他说的花花世界。一些看起来像是工作日也会在下午出门遛狗的年轻人、处处都适合也有人拍照的角落、巨大的画、精美的毯子——旁边竖着介绍说这是手工制作哦的牌子。有家做标本的店,相框装着静物、昆虫肢体和死亡。
出来往公园走。奏乐的老人、玩球的青年、打滚的小孩。天气很好,我们迈向湖边在树荫下找椅子坐,阳光从背后投。
正午的阳光在割我脖子,生活就是断头台。
逛了半天才看到远处有张空椅子,旁边还挂着些纸张。我说哇哦,城南曼哈顿!还有人在公园办画展?走近发现原来挂着相亲的资料。
我们刚坐下开了局象棋对战就有阿姨过来说小伙子你们相亲嘛?苗苗说不是哦。阿姨说没的啥不好意思的哦。我说他就是不好意思,刚刚才打印了一些资料没带过来。阿姨说往这挂要经过审核哦。我说还要审核啊。阿姨说那是哇,这都是真实可信的哦,你随便挂转头就给你撕了。有些人在网上乱讲说这儿都是骗人的,你看哪个骗他哦。我说是哦。然后阿姨就问苗苗说你有没有对象工作了吗工资多少,聊着聊着另外一个阿姨也过来了。苗苗说我有对象了,但还是保持着年轻人的清澈老老实实回答。我移了步棋,小窗私聊他说你讲这么多干嘛哇。他忙着一边回复阿姨一边攻势凛冽地将我。我棋力不支,思考了会棋局没来得及下,系统判定自动认输了。靠可恶。我起身拉着他走了。
他说这阿姨真是学识渊博,我说我的学校、工作、老家,回复啥人家都知道。我说专门守着盯你这种人帅多金的年轻人呢。花花世界啊朋友。
他说你滚。
走出公园,车水马龙。我说走吧,往地铁站走,准备回了。他说喝杯咖啡,再下两局。挺好,我说,尝尝。
准备买房了不,他站在路口说。我说难搞,你呢,啥时候结婚?他说我发现这玩意和年龄没啥关系,和你上没上学有关系。一毕业家里人就开始催了。我说草。
等着绿灯,他看向高楼边的天空说今天天气是真的好。我说还是比不上大运会那几天。他说那肯定不能和科技比。我说适合躺在草地上睡觉。他说我房间有垫子。我说我就说说。
有点热,你不该穿这么厚。他说。
我说是啊,下了几天雨,没想到。
他掏出手机翻了翻,我也朝周围打量。像是两个人终于说完了几个月的话。
绿灯了,走。我说。
走。他说。